父亲病重,她照顾三天三夜未合眼被嫌弃无用,离开后父亲却后悔了
父亲病重,她照顾三天三夜未合眼被嫌弃无用,离开后父亲却后悔了
挑战30天在头条写日记
再次接到大哥的电话的时候,谢秋婵已经在儿子家待了半个月:
“秋蝉啊,你看你能不能回来继续照顾爸?这才20多天,他已经撵走三个保姆了。
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。
再说了,爸虽然不说,但我们都能看得出来,他也知道自己错了,只是不好意思低头……”
“大哥,我现在已经到了儿子这里,一切都挺好的。
我已经伺候了爸十多年了,这些年爸怎么对我的,你们心里也都有数。
至于回去,那就算了吧,你们也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。
就算是轮也得轮着你和大姐了……”
不等大哥再说什么,她就把电话挂断了。
儿媳妇邱梦涵进来的时候,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:
“妈,你要是真不放心外公,你就回去看看吧。
我们这虽是说是忙了一点,要真不行我们就雇个人……”
谢秋蝉沉默了半晌:“梦涵,你说是不是人老了都犯这个毛病啊,谁在身边待的多了,谁就成了最讨人嫌的那一个?”
“妈,你别想多了,外公年纪大了,做事难免有点偏激,咱们多理解一下。
再说了,哪一个做父母的不都是喜欢有出息的那个孩子吗,这很正常啊!”
正常么?谢秋蝉没觉得。
谢秋婵是家里的第3个孩子。她的出生对于已经有儿有女的父母来说,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惊喜。
以至于出生百天的时候,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。
奶奶对父亲说,怎么也得给孩子起个小名吧,难道就这么二丫头二丫头的叫着?
你去村里听听这个名字的重名率有多少?
父亲磕了磕烟袋锅里并不存在的烟灰,抬头看了看天,恰巧院内梧桐树上惊起了一只鸣蝉:
“就叫秋蝉吧,好记……”
哥哥大她五岁,姐姐大她三岁,两个人都长得聪明伶俐,也都讨人喜欢。
秋蝉却笨,三岁了才会叫爸爸妈妈,妈妈兴致好几次,摸着她的脑袋担心地问爸爸:
“你说这一个小的,会不会是傻的呀?要真那样,还不如不生呢!
愁人……”
好在三岁以后谢秋蝉就像开了窍,说话也逐渐的流利起来,但依然是笨。
尤其是在学习上。
哥哥姐姐的奖状糊了满满的一墙,谢秋蝉却一张也没有得到过。
小学的时候班里只有十几个人,她回回倒数,到了初中更跟不上趟了。
父亲就说,看这个样子,这个小二也不是学习的料:
“干脆退学吧,家里供三个学生,太紧巴了……”
谢秋蝉没意见,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于是她就下了学,父亲给她买了十几个小羊,她跟着村里的几个大孩子,天天上山放羊。
她觉得放羊比上学有意思多了。
大哥考上了大学,大姐考上了师范,两个人都端上了铁饭碗,家也安在了城里。
父亲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,一说起那一双儿女,乐得眼睛都眯成缝:“要是老三再这么争气,我就知足喽……”
不争气的老三谢秋蝉被父亲安排嫁到了邻村,丈夫也是个老实巴脚的庄户人。
父亲说,秋蝉老实,不能找太精明的,怕嫁过去受欺负。
自从订了亲,父亲就把女婿当成儿子使唤,春种秋收夏打场,一有活就叫过去。
女婿实在,干活出十分的力,父亲却从没夸他一次好。
谢秋蝉儿子三岁的时候,生了一场病,夫妻俩在医院窝了七天,地里四亩麦子熟耷拉了头也没功夫去割。
父亲不但不帮忙,还天天找人捎信,说他家那二亩麦子熟好了:“就等女婿来开镰了……”
秋蝉的婆婆看不下去了:“孩子不合适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家的麦还是我家老头子找人帮忙割的呢!
你又不是只他一个孩子,干嘛不让你大儿大闺女回来割?”
“我家那俩的手,可都是拿笔杆的手,干不了这种粗活……”
如果不是种玉米,恐怕早晚都要等着谢秋蝉两口子去割。
即便是这样,父亲还跟他们使了好长一段的脸子。
后来母亲去世了,父亲满心希望地想着让大哥接他去城里养老。
结果嫂子不乐意,说是家里住不开:“这房子只有三室一厅,当初买的时候首付我们家出了大头,说好要留一间给我父母住的。
你来了,住哪?”
三间卧室,儿子儿媳一间,孙子一间,亲家两个人一间,根本没他的地。
去大闺女家?那更没戏,大闺女一直和公婆住在一起,他去了,像什么话?
老人只能留在自己的家里。
谢秋蝉三天两头地往他家里跑,洗衣服做饭收拾家,除了没有老伴,一切都和从前差不多的样子。
大哥提出,要给她钱:“爸不是你自己的,不能只你一人尽孝……”
谢秋蝉拒绝了:“爸还能干,也用不着费我太大的精力,这钱我不能要……”
接连给了几次她都没要,渐渐地大哥大姐由最初的对她心存感激到了后来的理所当然。
父亲年纪越来越大了,也越来越爱热闹,整天打电话不是让这个回家就是让那个回家。
谢秋蝉成了保姆。
只要他们回来,父亲一准会让她回去炒菜做饭收拾家:
“你哥你姐情也不回来,回到这个家里就像客人一样,咱们得好好待他们。
他们俩混的好,到时候你家那小子说不定还指着他们给安排工作呢!”
谢秋蝉只默默干活,不反对也不吱声。
谢秋蝉的儿子叫刘凯阳,他问母亲,外公这么明显的偏心,你不生气么?
“为什么要生气,孝顺是要遵从内心的,攀比只能让一个人失去内么的宁静。
再说了,我孝顺的是我爸,跟别人又没什么关系……”
刘凯阳无言以对,他觉得母亲说的不对,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
只是,他也是个有志气的孩子,他发誓不会依附任何人,也要让父母和自己过上好日子。
大学毕业以后,依着大舅和大姨的意思,想让他考公。
但他不听,反而盘下了一个快递点,干得风生水起的。
关键是女朋友也支持他。
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,毕业以后就结婚了,因为资金不足,也不舍得雇人。
每到逢双十一啥的高峰期的时候,总会让父母过去帮几天忙。
他甚至提出,让父母把家里的地租出去,过去帮他一起干,那样一家人齐齐正正的在一起,多好啊:
“这两年我们有了孩子,妈,你帮我们带孩子,爸你给我们帮忙,放心,不让你白帮,我发工资给你……”
谢秋蝉心动了。
但一想到自己如果走了,只撇一下老父亲一个人在家里孤孤单单的,她又不忍心了:
“这样吧,让你发现过来,我等过两年再说。
关键是我不放心你外公……”
新冠阳了以后,父亲添了个憋喘的毛病,三天两头住院。
大嫂在家带孙子,大哥还没有退休。
大姐也还得熬一年。
今天出院了,明天又住进去了,大夫说,都是些老年病,毛病不大,但不好治。
怕冷怕热怕换季,稍微注意不到毛病就会加重。
谢秋蝉每天都加着十二倍的小心。
可老人不是孩子,他不听话,你能打他一顿训他一场。
这不就在一个月之前,父亲出去一身汗回来非得要洗澡。
谢秋蝉说:“你先坐下歇一歇,等身上的汗罢了以后再洗……”
他不听,结果晚上就高烧住进了医院。
高烧却退不下去,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病情才算稳住。
谢秋蝉也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。
看着父亲精神好多了,她终于憋不住趴在床上睡了过去。
等她醒来的时候,正听着父亲对着病友去夸他那一对儿女:
“我儿子当年可是我们村里的第1个大学生,现在都做到部门经理了,手底下管着好几百号人呢!
我大闺女我大闺女也不错啊,教初中,年年都评优……”
病友羡慕的说:“你命真好,儿子闺女都有出息,不像我,几个孩子都是种地的……
这个也是你家闺女吧?真孝顺,要是儿媳妇可没有这么细心……”
“嗨,这个呀,别提了,连他哥姐的1/10都赶不上。
上学上学不行,挣钱挣钱不行,是三兄妹之中啊,最没用的那一个……”
“老哥呀,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,那两个女士有出息,可是谁也没工夫陪在你身边,是不?”
“他要是能赶上他哥姐的一半,我倒宁愿不用她伺候……”
谢秋蝉忍不住看了父亲一眼。
“你看什么看?我说的不对吗?打小你就笨,到现在也还是这个样。
你就是没用啊,有用的话早出去混了,还围着我这个老头子转干什么……”
连这被父亲骂了两三遍没用,谢秋蝉终于有些恼了。
泥人还有三分尿性呢:“爸,要不是为了照顾你,我早就去跟着凯阳走了!”
“现在你长大了,倒是埋怨我这个老头子拖累你了?
你想走就走呗,别拿着我当借口,你不伺候我了,还有你哥你姐呢,真不行,大不了让他们给我找个护工。
保准比你伺候的好……”
谢秋蝉终于硬气了一回,她给大哥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一趟:
“爸撵我走,你要是不回来伺候,就给爸请个护工吧。
第2天就收拾行李去了儿子家。
她刚走第3天的时候,大哥打过一个电话,说是给父亲找了一个护工:
“一天被爸骂哭了三次,给再多的钱也不干了……”
“那就再找一个呗……”
没想到又找了两个,还是干不住,找女的夫妻嫌不方便,找男的父亲嫌不细心。
各种折腾,就想着让谢秋婵再回去伺候他。
谢秋蝉想通了,父亲有三个儿女,养老确实不是一个人的事情。
她终于说出了轮流赡养的话,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。
只希望父亲能尽快的适应这样的生活,她再也不会大包大揽了。